林海突然抓住弟弟的手,将断剑剑柄按在他掌心:“父亲的断剑是古滇源力的载体,你的冰蚕是楚巫的守护力,只有两者结合——”
话音被青铜柱的爆裂声打断。老板的躯体在血雾中膨胀,化作与尸王相同的金缕衣形态,却在扑向轮心的瞬间,被林深掌心的冰火双蚕之力震碎。那些曾在客栈暗格出现的金鳞虫群,此刻正顺着轮心光膜爬向林浅,在她胸口拼出完整的古滇星图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林深低语,冰蚕的幽蓝与虫皇的赤金在掌心交融,形成阴阳鱼形态的光焰,“尸王核的真相,是楚巫与古滇共同制造的轮心净化装置,每当有人试图用邪术重启金缕尸衣,它就会吸收污染,再通过血祭将其焚烧。”
楚威王虚影颔首,冕旒上的玉珠纷纷崩碎,化作光雨洒在青铜盘上:“现在,用你的双生血焰,点燃轮心阴面的净化阵。记住,轮心的齿轮永远需要两极平衡——就像你的虫皇卵与浅儿的尸王核,从来都是一体两面。”
当冰火双焰触及林浅胸口的金鳞时,整个祭坛发出地动山摇的轰鸣。八根青铜柱上的虫皇纹逐一亮起,将老板的金缕衣残片吸入轮心光膜,而林浅体内的尸王核,正随着每片金鳞的燃烧,露出底下与林海左臂相同的楚式星图——那是被尸王精魄掩盖多年的、真正的楚巫守护纹。
“哥,我好像看见母亲了……”林浅的声音带着解脱,她睁开眼睛,腕间银镯的星图首次完整映现在青铜盘上,“她在星图里跳舞,和好多戴面具的人一起,他们说轮心的齿轮终于合缝了。”
林海捡起断剑,发现剑柄蛇首的血瞳已褪成幽蓝,与母亲银镯的光泽完全一致:“那是古滇巫祝的镇魂舞,父亲笔记里说,只有当楚巫与古滇的血脉真正和解,轮心才能发挥出守护阴阳的力量。”他指向逐渐透明的青铜盘,郢都投影正在化作光尘,露出底下刻满齿轮的地宫入口,“现在,我们该去完成最后一步了。”
客栈老板的躯体在光焰中消散前,掉落了半块刻着“郢”字的青铜钥匙,与林深手中的虫皇玉残片产生共鸣。当两者相触时,地宫入口的齿轮开始转动,露出石阶尽头的巨型青铜门,门上刻着的,正是楚威王与古滇巫祝共同持剑守护轮心的浮雕。
“血祭完成,轮心阴面启动。”楚威王虚影渐渐淡去,却在消失前将蛇首剑的虚影融入林深掌心,“记住,真正的楚巫后裔,从不是靠血脉纯正,而是懂得为何而战——为了不让轮心成为野心家的工具,为了让郢都的精魂永远沉睡在轮心的齿轮里。”
沅陵的暴雨突然在客栈外炸开,却无法浇灭祭坛中央的冰火双焰。林深扶着妹妹站起,看着青铜盘上逐渐浮现的星图——每颗星辰都对应着楚巫祖祠的长明灯,而轮心的位置,正是当年母亲抱着他数过的银河中心。
“接下来,就是楚王陵的封门石了。”林海摸着青铜钥匙上的齿痕,与地宫入口的齿轮严丝合缝,“父亲当年没能完成的双生血祭,现在由我们做到了。而门后的世界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。因为当三人踏上地宫石阶的瞬间,青铜门已缓缓开启,门内传来的不是尸气,而是清越的编钟乐声,那是楚威王时期的祭祀曲,也是古滇巫祝与楚巫和解的镇魂歌。
血祭的余韵在空气中萦绕,林深看着掌心跳动的冰火双蚕,终于明白父亲笔记里那句“血脉是锁也是钥匙”的真正含义——当楚巫的虫皇与古滇的冰蚕在血脉中合二为一,轮心的齿轮便不再是阴阳两极的博弈,而是守护人间的永恒枢纽。
郢都的残影在青铜盘上彻底消失,只留下轮心的光轮缓缓转动。这不是终结,而是新的开始——当血祭的火光映红三人的脸庞,属于楚巫后裔的使命,才刚刚在轮心的齿轮上,刻下第一笔属于光明的纹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