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了,再输几次液,定期换药就行。”
赵玫慢慢消了气,闻言转过头:“那是不是能回家住?在医院能不能休息好?”
“我觉得可以回家,可是我哥说不行。”花祈夏看向还在罚站的老哥,又瞅瞅看起来更好说话的花明宇,低声咳嗽两下:“咳咳。”
盛修站得笔直:“妈,我错了。”
“媳妇儿,他说他错了。”
花祈夏搂着赵玫的胳膊,“妈妈,我哥错了。”
赵玫“嗯?”一记危险眼刀扫过来,花祈夏一抖,立马蔫巴垂头小声:“当、当然我也有错……错更多。”
“哼。”赵玫冷哼,瞥盛修一眼,不说话。
花祈夏立马脑袋往赵玫身上拱,“妈妈我错了错了错了错了~”蹭得赵玫一脸嫌弃,眼底却隐隐带笑,笑中却又浮动着丝丝缕缕的心疼和惜爱,脸依旧板着:
“你8岁这招还管用,现在你妈不吃这一套了,阿朗过来吃饭!你俩就一个鼻孔出气吧,我白头发迟早给你们气出来。”
花祈夏与盛修互相对视,随后都拥上来。
“快快,瞧瞧你妈妈给你俩做的菜,今儿早你爹可是专门跑到北环市场买的猪蹄,新鲜着嘞……以后可不能什么都瞒着爸爸妈妈了,知不知道。”
花祈夏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
“医院的菜没咱自家做得新鲜,今天就让你妈妈留下陪你,明天想吃啥你发爸手机上,爸做好了给你送来。”
花明宇拧开保温桶,忽然想起来:“哎对了,闺女你那手机不是摔坏了吗,是不是得再买个新的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正在拆餐具盒的兄妹俩动作一顿。
赵玫注意到两个人游离的视线,筷子头在桌子上“叩叩”敲了两下,“手机,到底怎么坏的。”
咔哒。
餐具被放到桌上,花祈夏心虚气短,“我还是去罚站吧。”老老实实走到墙边,赵玫眼神转到盛修身上,后者喉结上下滚动:“我也去。”
“……”
叩叩叩。
这时,病房外间的门被敲了三下。
接触到赵玫危险视线的花明宇麻溜摆好餐具,擦擦手试探地:“媳妇,我也去罚站?”
“去个屁,开门去。”赵玫一脚踢过去,后者傻乐两声用力搂了搂她:“开门开门,甭生气甭生气。”忙不迭去打开了门——
门外沉静肃冷的男人蓦地抬起头。
见到花明宇,镜片后的眼睛闪烁出了些许惊讶。
“嗯?走错了吧?”花明宇瞧着面前年轻俊美的男人:“你找谁呀?”
病房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,花祈夏微睁大眼:“谢学长?”
男人上身一件经典款皇后白衬衫,右侧腰部坠下两条桑蚕白飘带,黑色领带与同调系腕表都是最简约的款式,衬得人越发俊逸清新,规整板正中破出一段别致的韵味来。
他手里的汤煲提袋与点心盒发出轻微碰撞。
本以为开门的会是盛修,此时看见花明宇,谢共秋下颌与脖颈相连的皮肤微微绷紧,平静而礼貌地倾了倾身:“您好,我是谢共秋。”
“好,好。”花明宇一边应声,一边腹诽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么正经,后者已经又看向了赵玫:“阿姨您好。”
“哎,你好你好。”
赵玫总觉得这个男生看起来莫名眼熟,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,按理说长得这么好看的人,见过总该是有点印象的,“你是……?”
她边说边看向排排站面壁的两个人,花祈夏转过身:“爸,妈,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,谢学长,法医大佬!”
谢共秋微不可察地抿了下唇。
花明宇想起来了,恍然大悟:“原来就是你啊!跟阿朗苞苞一起参加活动那个是不?哎呦真厉害啊。”
不善言辞的男人低嗯,接着开口:“祈夏刚转到医院,我担心他们还没时间吃饭,所以——”他稍稍抬高了手里的餐盒,又看向墙边的两个人,疑惑从眼中一闪即逝。
“噢那个,那什么,进来进来。”花明宇忙把他迎进来,赵玫也站了起来,笑着感谢他:“谢谢你啊孩子,真是有心了。”
她见谢共秋带来的都是些清淡又滋补的食物,好像点心盒旁边那个塑料袋里还装了盒腐乳肉,心里不免感慨这男孩子还挺心细,但看着看着,做母亲的眉心便染上了一丝狐疑。
“快进来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谢共秋迈步走进了病房,赵玫见他在往墙边看,好笑道:“嗨,这不,俩人罚站呢。”
这个词似乎触碰到了谢共秋的盲区,“罚站?”
“可不怎么的,一大一小出这么大事还想瞒着,行了你俩——”赵玫瞧着装模作样反省的兄妹二人,“别装了,过来跟你们朋友坐这儿,吃饭!”
花祈夏立马乐呵呵跑过来,盛修双手揣兜不紧不慢转过身,跟谢共秋视线相擦,在赵玫和花明宇的招呼下,不怎么热情地:“来了。”
接着自顾自坐了下来,顺便给花祈夏拖来椅子。
“来……小谢是吧,你也没吃饭呢吧?”赵玫给谢共秋搬了把椅子,“坐下一起吃吧。”
对方被她利落的动作吓了一跳,冷静寡淡的神情闪过一抹无措,“这不合适。”
“有什么不合适的,既然是苞苞跟阿朗的朋友,那就跟到了自家餐桌上一样,合适。”赵玫又分了双筷子出来,眼神不动声色留意着自家闺女和这个小伙子的反应。
旁边的花明宇也笑:
“就是,来尝尝叔叔跟阿姨的手艺,小谢啊,你是不知道,我们家苞苞跟阿朗老是夸你呢,尤其我们——嘶!”
花明宇脚趾险些骨折,他龇牙咧嘴咽下后半句话,莫名其妙看着自家媳妇:“媳妇你踩我干啥?”
赵玫真想把他眼珠子抠出来拿水洗洗再安回去,假笑:“没事,吃你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