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眼前的顾淮安，显然并没有遵循这条古训。
这究竟是为何呢？
难道他有着其他更为高深的策略或是考量吗？
一时间，萧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。
似乎是一眼看穿了萧策内心深处的茫然无措，顾淮安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抹轻笑。
他缓声道：“所谓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’，这对于那些寻常的王朝而言或许还有些许作用，但对于像白鹿书院这般强大的修仙势力来说，唯有自身实力足够强硬、拳头够大才能真正行得通！”
说到此处，顾淮安稍稍停顿片刻。
目光直直地凝视着萧策，继续说道：“你且想想看，你父亲那般人物，最终不也是落得了一个凄惨的下场吗？所以说，如果仅仅依靠百姓之力就妄图去扳倒白鹿书院，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般的妄想！要知道，白鹿书院既然胆敢对你父亲痛下杀手，又怎会忌惮于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动手呢？”
语罢，顾淮安眼神如炬，紧紧盯着眼前的萧策，语气严肃地质问起来。
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，就在这一刻，萧策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。
那种感觉，仿佛就像是面对着自己已然逝去的父亲一般。
一时间，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顾淮安这番言辞犀利的质问。
而实际上，并不仅仅只是萧策一人有着如此感受。
一直默默跟随在萧策身后的萧玄和萧安二人，此刻心中亦是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就在刚才顾淮安说话的那一刹那间，他们甚至产生了错觉，误以为是自家那位已经离世的兄弟重新活过来站在了面前。
“前辈息怒，请恕晚辈愚钝，未能理解前辈话中的深意。”
过了好一会儿，萧策才缓缓地低下头，恭恭敬敬地回应道。
他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颤抖，显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。
“哼！”
顾淮安冷哼一声，目光冷冽地看着萧策继续说道：“对于那白鹿书院里的那帮人来说，老百姓就如同给他们提供养分的牲口一样，可以随意宰杀、摆弄。”
“如果这些‘牲畜’胆敢不听从他们的命令，那么等待着它们的结局只有一个——被无情地处死。”
顾淮安的话语冷酷而又决绝，仿佛这便是世间最残酷的真理。
“你身为一国之君，难道真会天真到认为在这些修仙势力的眼中，百姓还能算得上是人吗？”
顾淮安紧紧盯着萧策，眼神如刀般锋利。
尽管顾淮安这番话说得极其刺耳难听，但不可否认的是，事实的确就是这般残酷。
且不说在那些强大的修仙势力眼里，就算只是刚刚踏入修仙门槛的初级修士，一个个也都是心高气傲、目空一切。
在他们看来，自己已然超脱凡俗，与普通百姓相比简直有着云泥之别。
正因如此，修仙者们往往都会轻蔑地将平民百姓称为“愚民”，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尽显无疑。
此刻，终于回过神来的萧策，双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头，因为太过用力，指节都微微泛白。
萧策深刻地意识到，原来自己从前的想法竟是如此幼稚可笑。
不光是自己，就连自己那位曾经统治国家多年的父亲，恐怕也一直都活在这样的天真幻想之中。